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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羡]两小无猜(17)

下了乱葬岗,这天也逐渐放晴了些。浅蓝色的天幕,像一幅洁净的丝绒,镶着黄色的金边。连一丝浮絮都没有,被过滤了一切杂色,瑰丽地熠熠发光。

 

魏无羡将玄笛别于腰间,途径山下的小镇,买了不少零嘴和小孩子喜欢的小玩意,蓝忘机则一路静静地在他身后跟着他,唯一做的事便是解下钱袋替魏无羡付钱。

 

魏无羡往嘴里扔了一颗蜜饯笑道:“蓝湛,你无需如此,本老祖爷爷我有钱。”

 

蓝忘机这回听了这“老祖爷爷”的名号也已不足为奇,琉璃色的瞳孔被这夷陵城难有的明媚阳光衬得清亮万分,极为好看。

 

而魏无羡呢,虽靠着这名号确确实实收了不少好东西,可他又不是什么性情贪财之人,只是在石碑前喝了点送来的酒,再拿着吃食对路上玩闹的小朋友、又或者乞讨为生的乞丐看着分给。至于那些金银珠宝,他可从未拿过半分。

 

有了这响当当的名讳,就算是有非分之想且贪财之人,也万万不敢去动那夷陵老祖的东西,谁知道动了后,晚上会不会被什么厉鬼邪祟反噬,索了命。

 

蓝忘机将一碎银子放于那摊主的手掌心对一旁津津有味吃着酸梅的魏无羡温声说道:“无妨,你拿着便是。”

 

那蜜饯的酸甜瞬间包裹住了舌尖,魏无羡吧唧了下唇瓣道:“那就有劳含光君了。”

 

反正从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魏无羡也是用惯了蓝忘机的钱袋,只不过这一次魏无羡眼尖的发现,蓝忘机的钱袋不是十五六岁少年时青底绣着竹叶细纹的那个,反而是个做工精巧,还透着一股子清淡药味。

 

魏无羡总觉得这钱袋实在是眼熟,可是记忆不停地往前翻篇,他这人,就是想不起来。

 

两人并肩而行,却不知去往何处,蓝忘机更只是一味地跟着魏无羡,因为他迫切地想知道魏无羡现在住在什么地方,过的怎么样。三年多未见,他着实消瘦了不在。

 

想来,魏无羡孤身一人在外,一定是吃了不少苦。

 

而吃着果脯玩着小玩意的魏无羡呢,刚刚在乱葬岗上,被人家扒裤子一样,被冰清玉洁的含光君将自己小时候沾沾自喜的小名为宝宝这个秘密抖落出来后,还真是突然地有点无地自容。

 

再者,他又不能赶蓝忘机走,论修为,这含光君可一点都不比他夷陵老祖差,他可不想平白无故地像小时候一样被蓝忘机赤手空拳地按在地上打一顿。

 

“咚咚咚”,拨浪鼓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魏无羡修长的手指握着鼓柄,指节微曲,手腕微微一动。

 

蓝忘机见他玩着拨浪鼓开心的模样还是同幼时一样,忍不住低头抿笑了一霎,恍然间想起多年前一个小白团,跟跑在他身后,硬生生地要将他最喜欢的拨浪鼓塞给他,嘴里说着什么“哥哥上学,阿洵把最喜欢的玩具给哥哥。”

 

小蓝湛不好推辞,若说不要,只怕这小家伙又有的哭,无奈地只好将拨浪鼓偷偷地带入了兰室一日。

 

一想起往事,蓝忘机心口止不住发颤,比他当年第一次喝到云深不知处独有的药膳还要苦。

 

魏无羡笑得干净明朗,一双笑眼弯起,好看得如高挂竹林枝头的弯月。他有意无意地偷偷用余光瞥向蓝忘机,手中的拨浪鼓“咚咚咚”地响动着,心中的拨浪鼓,何尝不是呢。

 

魏无羡心想,为何蓝忘机会刚好出现在乱葬岗,那天子笑莫非真是他带来的,难道他早就知道自己是被人称为叱咤风云,威风凛凛的夷陵老祖?

 

是巧合还是偶然?

 

魏无羡从蓝忘机身上移开了视线,强忍着让自己不要唤起太多的回忆,他犹豫了半晌,眼睛眨了眨,将手中之物高高举起,又笑了起来道:“蓝湛,你看这拨浪鼓好看吗?”

 

鼓面是两个孩童拿着长串的红色炮竹你追我赶,笑意盈盈,蓝忘机瞧了颔首回道:“好看。”

 

魏无羡扬起了语调,音色极为愉悦,“这么说,小阿苑也定会喜欢。”

 

蓝忘机微微蹙眉,重复了一遍道:“阿苑?”

 

魏无羡这鬼精灵的心思又涌了上来,他似笑非笑,“也对,都忘了将阿苑向含光君介绍一下了,阿苑啊,是我儿子。”

 

蓝忘机瞬间睁大了眼,沉寂了多年的感情仿佛在这一刻通通被扔进了无量海里。堵得胸口又涩又疼,脑子嗡嗡地连脚下的步伐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难道说书人说的不假,夷陵老祖真的成了亲,夫人为江南人士,姓蓝?

 

也是,天下之大,姓蓝的,也不止他姑苏蓝氏一家。

 

蓝忘机唇瓣发白,浅色的眸子满是抵不住的疑惑与忧伤,姑苏蓝氏的重重礼数与家规让他在这绝望之际也保留了一丝冷静。他看着眼前之人,试探地问道:“你成亲了?”

 

魏无羡满不在乎地回道:“没有啊。”

 

蓝忘机深深吸了一口气,“那你哪来的孩子?”

 

魏无羡耸了耸肩膀,愣了片刻,将拨浪鼓轻轻地放于怀中道:“谁说一定要成了亲才有孩子。”

 

听他这话的意思,难不成是魏无羡哄骗了哪家的姑娘,无三拜无成亲,就将孩子给生了下来?蓝忘机手指蜷曲,拂了拂衣袖,一脸不满地对着魏无羡厉声道:“此举,实在不合礼数!”

 

魏无羡刚吞下的蜜饯被蓝忘机这一呵差点噎卡在了喉间,猛拍了好几下胸口才恍过来,瞧蓝忘机这极为难看的脸色,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着这小古板这些年没见,还是那么不经逗。

 

“咳咳,好啦好啦,不逗你了,蓝湛。”魏无羡轻轻撞了撞蓝忘机的肩膀继续道:“那阿苑不是我儿子,我抱回家的。”

 

蓝忘机偏过了头,不予理会。魏无羡见蓝忘机不理睬他,吐了吐舌头,只好再一次放下脸皮解释,“我之前去了一趟岐山,住了小段日子,阿苑是隔壁邻居家的孩子,听说他父母早就不在了,小家伙由他外祖母看着,我呢,平日里拿好吃的好玩的逗逗他,顺便把他当土豆一样埋在了土里。”

 

听他这一番的“从实招来”,又听了他不少的胡闹事,蓝忘机也没露出什么较意外的神色,只是垂眸淡淡道:“那为何孩子会跟你来了夷陵?”

 

魏无羡摸了摸脸颊,将怀中给小阿苑带的东西护得更紧了些,“小家伙跟我来了夷陵,自然是家中的人都不在了,蓝湛,你不知道!那天我夜猎归来,看这小家伙搬着一条小板凳坐在我家门口哭得不停。可把我吓坏了,后来,我将他外祖母丧事料理完了,便也把他带上了。”

 

蓝忘机:“原来如此。”

 

魏无羡:“没错,我和阿苑,都是这世上无依无靠之人,大不了就这样我把他养大成人,凑合着相依为命过日子。”

 

从前的魏无羡,有兄长,有父母亲,有严厉的叔父,还有护他疼他的师兄们。只不过,在一夜之间,这些美好,皆随着云清君的死而消失了。蓝忘机也为此被禁足在静室里思过了整整三年有余。

 

但这三年间,魏无羡也过的实为逍遥自在。他不用为明日交不上功课被蓝启仁打手心,也不用为违反家规而彻夜罚抄,何时何地喝酒,都由他自己说了算。

 

可一个人的日子走走停停,认识了不少人而后再去告别,魏无羡还是时不时忆起那些枯燥无味,被条条规矩束缚着的日子。

 

他觉得,一定是他疯了。

 

两人进入一小胡同,拐着弯走了好几圈才落足一白墙灰瓦的小屋子前,魏无羡招呼着蓝忘机,“吱呀”一声推开了门,见温苑背对着他在看着一本书籍。

 

温苑闻声而看,发现是魏无羡回来了,将手中的书放下,哧溜一下从椅子上晃动着身子像小鲤鱼打滚般滑下,嘴里边脆生生地喊着“羡哥哥”边往魏无羡怀里跑去。

 

魏无羡领着他来到桌前,将怀中的小玩意纷纷放至在桌上,眼花缭乱地让小温苑视线都不知道该往哪处放。

 

魏无羡将拨浪鼓放于小温苑眼前,大孩子哄小孩子般说道:“阿苑喜欢吗?”

 

小温苑点了点头,奶声奶气道:“喜欢,只不过阿苑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魏无羡一脸不可置信,小温苑这才四岁,就不爱玩了,他倒拿着拨浪鼓一路上乐呵呵的,敢情他才是个小屁孩。魏无羡如此想着,便抿了抿嘴地将拨浪鼓轻轻放了下去,两手托着下巴,望向蓝忘机,一脸的“你不要看我,我才不是阿苑说的那样”。

 

蓝忘机嘴角微微勾起,浅眸泛光地望了魏无羡好一会儿后,起身走向小温苑身后,将他刚才看的那本书捡起,轻手拍去了书面上的尘土,三个显而易见的《道德经》三字瞬间映入了眼帘。

 

魏无羡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这小家伙才几岁,就开始看《道德经》了,他识字吗,真是比自己当年出息多了。

 

魏无羡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好,等阿苑再长大些,羡哥哥就教你练剑好吗?”

 

“嗯!”小家伙点头如打桩般回道。

 

蓝忘机在乱葬岗遇见魏无羡时,便心中一疑,魏无羡的明晖剑,早在他离开之际,便留在了云深不知处,更是随着云清君一起封进了棺材里,入土为安。那魏无羡身上的这把佩剑,又是从何处而来。

 

蓝忘机试着去喊那在一个时辰前才知道且较为生疏的名字,“魏婴,你的剑。”

 

魏无羡视线从吃着蜜饯的阿苑挪回到蓝忘机身上,经蓝忘机这么一提醒,魏无羡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眼现下整日与自己如影随行的佩剑——随便。

 

魏无羡指尖在剑柄上灵活地瞧点着,“你说这剑啊,是江叔叔赠予我的。”

 

蓝忘机微微一怔,蹙眉不解道:“江宗主?”

 

魏无羡:“是。”

 

蓝忘机:“他为何会赠予你如此贵重之物。”

 

魏无羡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江叔叔告知于我,说我的亲生父母亲是他故友,我的父亲更曾是他的手下。所以当日,我与他好巧不巧在一船上相遇,便将所有的来来往往皆告诉了我。”

 

蓝忘机听了瞳孔骤缩,恍然大悟,难怪当年清谈盛会,江枫眠第一次见到魏无羡的时候,会乱了方寸,失了仪态,他当时年纪小,却在书房外偶然听到江枫眠在不断对魏无羡问着种种,原来他早就知道魏无羡是姑苏蓝氏抱养回去的孩子。

 

魏无羡这把剑,剑身灵敏,不比明晖的沉定,但无论在哪一方面,皆与魏无羡契合得很。如此一看,蓝忘机也放心了些。

 

魏无羡刚将随便放下,眼神尖锐地倏地发现了避尘上竟然挂了个剑穗,还是极为漂亮的碧穹蓝,魏无羡轻笑了一声,双手抱怀道:“含光君何时变得如此雅致了,我可从未见过避尘上还挂过什么剑穗。”

 

蓝忘机淡淡地望向剑穗,眼底有望不穿的愁绪,带有薄茧的指腹轻揉着剑穗,短暂地顿了顿,沉声道:“这是母亲唯一留给兄长还有你我的东西。”

 

魏无羡猛地转过了头,短马尾不经意地在空中留下一个漂亮的弧度,飞快地握上了蓝忘机的手腕,胸口不断地起伏道:“你是说,母亲也给我留了一个?”

 

蓝忘机点了点头,“是!”

 

魏无羡:“那我的。”

 

蓝忘机:“在云深,你跟我回去!”

 

魏无羡“啪”地一声将蓝忘机拉他手腕的手拍打了开,连忙转过了身子,额前碎碎的长刘海将他的侧脸挡了住,魏无羡当机立断沉声道:“我不是蓝家人,用不着回去。至于剑穗,就劳烦含光君多跑一趟了。”

 

蓝忘机:“魏婴,你说什么?”

 

“哥哥!”

 

小阿苑看着眼前大眼瞪小眼差点打起来的两个人,随即出声阻止了他们。魏无羡这才反应过来还有个小家伙在,微凉的手心触摸着小阿苑软软的黑发,忍不住地戳了戳他肉呼呼的小脸蛋。

 

魏无羡勉强地挤出了一丝笑意,“把你吓坏了?哥哥们在闹着玩呢!”

 

小阿苑摇头得像只拨浪鼓,脆生生地道:“羡哥哥,不是,是阿苑手好痒!”

 

魏无羡一眨眼睛,忙地握上小家伙的手,细眼一看,手背上不少红色点点和指甲的抓痕,还有些被小温苑因痒抓破了皮流出的血迹。

 

魏无羡忙问道:“是蚊虫咬你的吗?”

 

小温苑继续摇头,“不是。”

 

蓝忘机忽然拿起桌上的那本《道德经》,在看清了某样东西留下的印迹后,连忙伸手阻了魏无羡的动作,“魏婴,等等,是寒冥虫。”

 

魏无羡:“寒冥虫?那是什么?”

 

蓝忘机解释道:“一种毒虫,常寄生于阴暗潮湿之地,阿苑应是碰了这本书才会如此。”

 

话毕,蓝忘机将《道德经》背面发霉的一角展示给魏无羡看。

 

魏无羡安慰着小家伙,“蓝湛,这东西毒性强吗?”

 

蓝忘机摇了摇头道:“少则发烧几日,多则双手残废,你十二岁那年,偷溜到后山玩也中过。”

 

听蓝忘机那番话语,魏无羡心慌地抓了抓脑袋,“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蓝忘机面不改色地望着魏无羡回道:“那是因为,你发高烧,整整三天。”

 

魏无羡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十二岁那年他确实个子长了些,老爱东跑西跑,偶尔采朵桃花,又或是抓只蛐蛐,中毒发烧他是真不记得了,难道是那三日自己把自己脑子烧坏了?

 

视线一偏,魏无羡若有所思问:“那当初为我解毒的那位医师还在吗。”

 

蓝忘机抬眸看了他一眼,“不在了,但还有一人。”

 

魏无羡拍响了桌子问道:“谁?”

 

蓝忘机:“兄长。”

 

魏无羡微微睁大了眼睛地低下了头,这么说,无论是母亲留给他的剑穗,还是强忍着让自己不哭的小温苑,他都得回云深不知处一趟。夷陵距姑苏有着千里之远,御剑飞行至少花费不少时间。魏无羡也是想不到,他竟然离当年那个家离得如此远了。

 

再想起刚把小温苑抱回来的那一晚,小家伙躺在他的怀里,哭个不停,魏无羡难得一次温柔地将身上的盔甲全卸了下来,他连夜抱着抽泣的小温苑,哄着他,告诉他“有羡哥哥在,阿苑不用怕,羡哥哥会永远保护你”。

 

还有平日里他练剑时,小温苑总会抱着小板凳,坐在院子里,各种捧场拍手叫好地称赞羡哥哥剑法好。一想到蓝忘机刚才说的“双手残废”四字,魏无羡倒吸了一口气,他的小阿苑可不能残废,他还要当小家伙的老师,教他剑法呢。

 

这些年来,魏无羡也曾夜猎受过些伤,可他从未喊过疼,只不过这次是阿苑,伤口和疼痛在自己心爱或是在乎的人身上,往往是钻心刺骨的痛。


他当年被姑苏蓝氏捡了回去,除了那与他命里犯冲的条条家规外,姑苏蓝氏给予了他最尊贵的嫡子身份和最鼎盛的家族实力和底气。教会了他君子之道,让他佩戴上了唯有亲眷子弟才能拥有的卷云纹抹额。


当初他刚离开云深不知处的时候,这额间少了样东西,还真是让他有点不习惯。


可阿苑不一样,他还那么小,离了魏无羡,这懵懂无知的小家伙怎么在这复杂的世间活下去,要是连自己也把他丢下,阿苑还真是一个亲人也没有了。


莫不是今日自己离得远了些,把他一人扔在屋里,小家伙也不至于会去翻看那枯燥无味且看不懂的《道德经》,更不会被那毒虫给咬了。

 

若真如蓝忘机所说的那样,这时间怕是一刻也不能耽搁。

 

魏无羡一手将小温苑圈进了怀里将他抱起,一手御出了随便,亮红色的剑光在空中映出耀眼的光芒。

 

小温苑小手指着,晃着小脑袋道:“哇,羡哥哥好厉害!”

 

魏无羡将孩子往怀里掂了掂,对着身旁的蓝忘机一脸挑衅般地说道:“蓝湛,走吧,看看这次,咱两谁御剑更快些。说来,我都好久没和你比试过了。”

 

蓝忘机愣了好一瞬,他本以为魏无羡是打定了主意,这辈子都不会随他回云深不知处了,悬着的心啊,终是在这一刻缓缓放了下来。蓝忘机的眼神温和得胜过了这春日里明媚的暖阳,他御出避尘,对着一侧的魏无羡颔首赞同回道:“甚好。”

 

岁去弦吐箭,年少时意气风发的云清君,耀眼得总让人忍不住去记住他,此时穿上了玄衣的魏无羡却想让所有人都忘记他,对他的印象最好是一张白纸。

 

彼时多少嬉笑怒骂只叹岁月年少,而今相顾无言唯愿对方现世安好。




————TBC————


1.本来这章想把小景仪安排上的,但是根据剧情走向和字数的原因,小双璧初见被安排在了下一章。


2.他们两什么时候在一起?这都带回家了都。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3.这一章我三个小时就码好了,可能是我们学校搞音乐节,让我血脉喷张。


4.羡羡带走阿苑,就是想着自己小时候那么好,就不想让这小家伙那么小就流浪在外,大不了两人相依为命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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