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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羡]含光君的习惯

原著婚后向小甜饼

迟到的羡羡生贺文

全文6800+,一发完




花开香无言,落叶知秋寒。旭日披着微烈的酒气徐徐而升,将一种无限的醉意朝辽阔的天空酣畅地播散开。被抹上一层柔和的乳白色的山峦,随着雾霭的逐渐散去,露出朦胧而又迷幻的景色。 
 


晨风乍起,轻轻地携带着一股浓浓的秋意,给云深不知处的清晨增添了少丝凌厉的色彩。


白衣仙君提着食盒前往静室,枫叶缓缓飘落在青石板路上,被吹干,被踩碎,发出“喀嚓喀嚓”的声响。空气丝丝清冷,划一叶扁舟,忘记了时间,却忆起了往事。


蓝忘机永远记得,露月至末,是他爱人的生辰。


今早便将挂在自己身上的魏无羡轻轻扒了下去,起身特地为他做了长寿面,还放了少许辣椒粉。


进了屋后,蓝忘机轻手将食盒放在桌案上,缓步走进床榻,撩起那层淡雅色的帐缦,以往映入眼帘的都是睡成大字状的魏无羡,蓝忘机的枕边人,总是仗着含光君的宠爱耍着起床气,将被褥一次又一次地蒙头盖上,又或是美色诱惑,对着蓝忘机俊美的面孔如小鸡啄米般亲上个十几下,而换来的多睡一会。


可此刻蓝忘机看到的,则是床上空无一人!


正当想着魏无羡会跑去了何处,只听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魏无羡今日醒得早,难得一次见蓝忘机没有在身旁。恍惚间听到外屋静室门被推开,便鬼灵精怪地躲到了屏风后面,准备吓唬吓唬蓝忘机。


蓝忘机转过身的那一刻,下意识接住了迎面往他身上扑来的魏无羡,刚好抱了个满怀。魏无羡双手勾住蓝忘机后颈,两条纤细的腿习惯性地交缠在蓝忘机的后腰处,清脆而响地在自家道侣的脸上落下了一个早安吻。


蓝忘机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爱意差点冲昏过了头,垂眸一看,发现魏无羡竟赤足下了床,身上也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看得他微微蹙眉,右手搂住了魏无羡柔软的腰肢,将他重新塞回到了暖和的被褥里,温厚的手掌抚去魏无羡脚心若有若无的灰尘,再用手中余温捂住那双不安分的脚丫子。


蓝忘机:“不乖。”


魏无羡黑眸一亮,歪着脑袋笑道:“这不想吓吓你嘛。”


说罢,还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


蓝忘机闻声身子微微一怔,手中动作却未停下半分,良久后,将一套崭新的姑苏蓝氏族服放于塌上,对着揉着惺忪睡眼的魏无羡柔声道:“今日,先穿这个。”


仙袂飘月淡月痕,白衣几曾染俗尘?用来形容仙气逼人的姑苏蓝氏族服再合适不过了。


不是魏无羡不想穿,而是他现下根本就已经没有衣服可穿了。昨日带着蓝家小辈出门夜猎迟迟未归,蓝忘机因担心他,还在山门口等了良久,本以为是魏无羡带头在山下玩过了头,可想着有思追看着,也应不该如此。直到临近门禁时刻,几个黑不溜秋的影子才融着稀碎的夜色出现在跟前。


细问思追才知,几人夜猎回来途中,推推搡搡地互相打闹着,一不留神全滚进了泥地里,一旁的景仪双手抱怀不满地插了一句,指控道原只是魏无羡先跌了进去,小辈们争先恐后地伸手拉他,不料一个个全被他拽拖进了泥地。


蓝忘机盯着满脸黑黢黢却依旧冲着自己笑的魏无羡,像个捣蛋被发现的小孩子在对着长辈撒娇着恳求原谅,蓝忘机波澜不惊的目光渐渐柔和,单手拎着魏无羡的后领将他如一只不听话的小黑兔般拎回了静室。


塌上之人捂嘴阖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慵懒地伸展着四肢,让蓝忘机亲自将繁琐的姑苏蓝氏族服一件一件地往身上套穿。


蓝忘机指尖缓缓划过魏无羡散落的青丝,紧接着带有薄茧的指腹轻擦过眼前之人的颊面,闹得魏无羡心痒痒,笑出了声,蓝忘机在他唇角轻轻落下一个吻,柔和着嗓音说道:“魏婴,生辰快乐。”


魏无羡睁开了双眼,迅速地轻啄了两下蓝忘机的薄唇,抬手揉着睡了一夜而乱糟糟的头发,带有一瞬微哑的鼻音回道:“那就劳烦含光君给我梳个头。”


蓝忘机极低地笑了一声:“愿意效劳。”


木梳细微地划过满盘青丝,轻而易举地拢起了一个高马尾,蓝忘机从魏无羡手上接过耀眼的红色发带,三两下便将魏无羡从上至下打理了干净。铜镜前映照出两位相貌极佳的白衣男子,一个俊一个俏,魏无羡双手托着下巴乖乖地透过镜子看自家道侣细心地在为他梳头,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这还真有一种夫为妻画眉的既视感。


打开食盒,端出一碗打了两鸡蛋的长寿面,蓝忘机虽告知魏无羡放了少许辣椒粉,可魏无羡用勺子才搅拌了两下,那红油便迅速融入了清汤里。


魏无羡鼓着腮帮子将汤面尽数尝下,歪着头笑道:“真不错,多谢夫君。”


握着白玉茶杯的手一顿,蓝忘机耳尖泛红地偏过了身子,轻声回了一句“不知羞”。


魏无羡带着得逞的笑意望着蓝忘机线条优越姣好的侧脸,两手指在桌上如小人儿走路般,点点往前挪动,倏地覆上了蓝忘机的手背,挑了挑眉道:“蓝湛,今日你带我去哪玩。”


蓝忘机早就想好了,既然是过生辰,那自然是要好好过,何况这是魏无羡以他道侣的身份过的第一次生辰。


蓝忘机将手背一反,牵上了魏无羡那挑逗着他的手慢悠悠地将人往屋外带去,单手缓缓将静室门阖上,回过身定定地对着魏无羡淡然道:“临安城庙会,带你去逛逛。”


魏无羡点了点头,乖乖地迎合着笑道:“行,蓝湛!都听你的。”


昨夜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场秋雨,清澄的雨水落进云深不知处,仿佛都带有着姑苏蓝氏独有的清心淡雅。阳光下没有一点混浊,也看不到一丝尘埃。空气中弥漫的气息似乎能让人闻到一股香甜的味道,细细微风让人听了格外心旷神怡。


心尖上的人,白衣黑发,飘飘逸逸,马尾高束,微微飘拂,衬着树荫下的一抹高挑身影,直似神明降世。魏无羡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双眸中闪动着千万种墨玉的光芒,容貌俊美,漂亮得像从画里走出来的小仙君。让蓝忘机只单单瞧了一眼,便再也挪不开眼睛了。





临安城距云深不知处少说有百余里地,御剑飞行也需一个时辰,时已入秋,蓝忘机为了照顾莫玄羽这幅较弱的身子,贴心用披风将魏无羡裹得严严实实,刻意又将御剑的速度放缓了些。


江南庙会一向兴盛,明华大街上热闹非凡,琳琅满目的物什,眼花缭乱得让魏无羡眸子都不知该停留在何处;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各种地道小吃扑鼻而来的香味,令人回味无穷。魏无羡一手拉着蓝忘机,迫不及待地在拥挤的人群中钻来钻去。


魏无羡对着叫卖摊子上新奇的小东西感兴趣得很,总让他忍不住动手去捏一捏,碰一碰,谁知还真是失手又失礼地给人家惹了乱。弄坏了人家的东西怎么办,自然是赔钱了。可魏无羡这人,从小在云梦吃吃喝喝赊账习了惯,那时候谁都知道云梦江氏大弟子的钱最好赚,只管让他好吃好吃,月底自然去莲花坞结账便是。


每当蓝忘机准备掏出钱袋给他收拾烂摊子的时候,魏无羡却直接上前,借机发挥着自己长得俊这个优势,对着女摊主一口一个姐姐长,姐姐短的,笑吟吟的一张俊脸再加上小嘴儿甜,还真是得了便宜又自称帮含光君省了不少钱。


有时候,竟还让蓝忘机上阵,因卖小玩意的老人家说着一口地地道道的软糯吴语,他这个土生土长的云梦人听不大懂。临安城语四声齐全,清浊对立,魏无羡便提议着让蓝忘机道些姑苏话听听,说什么吴语一家亲,说着说着人家大致就听明白了。


蓝忘机一路上目光柔和地望着魏无羡不多语,只是静静地将他“欠下的债”付了个干净。


庙会还有极具特色的戏曲班子,魏无羡一手抱着满怀的小玩意,一手领着蓝忘机往那处敲锣打鼓满是戏腔调的热闹处挤去。


往戏台子上一看,一女子身披孝衣跪立于一坟前,低声哽咽,用蘸满红颜料的手指缓缓在墓碑上写上了三个字——祝英台。


魏无羡细眼看了个清楚,心道:原来是在演《梁祝》啊。


以前在云梦,魏无羡也是看过戏曲的,那一场刚好也是《梁祝》,犹记得那时候他和师兄弟们早早地搬着凳椅,怀里揣着瓜果,抢了个上好的位置。可说来惭愧,他们几个压根就没认认真真地当个观众,反而是有说有笑吃着瓜果,聊着天。后来被实在忍受不了的老人家给连凳带人地哄了出去。


但魏无羡清晰地记得,江厌离那晚是哭红着双眼回了屋。


一想到江厌离,魏无羡这步伐便不由自主地往前探了好几步,这次他真想好好地看个明白,不似年少时的顽皮打闹。


“轰隆”一声,戏台后用大铁板发出的拟雷声,着实把魏无羡吓得往后退了半步,见那祝英台缓缓消失在烟雾坟墓当中,魏无羡身旁的一位老人家看了唉声叹气道了一句,“可惜了祝英台,忽闻心上人已逝,悲哉哀哉。”


忽闻心上人已逝……


魏无羡闻言身子猛地一怔,很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很轻,很慢地吐出。不知怎么的,他突然心跳纷乱,这话让他想到了蓝忘机,想到蓝忘机当年在不夜天为了护住自己,打伤了蓝家族中长辈,受了三十三道戒鞭,却在禁足之时被告知自己的心上人在乱葬岗围剿之际身死,魂消。


魏无羡哆嗦了一下,一想到这心结,他真想回过身狠狠地埋在蓝忘机怀里,好好地抱一抱他。


“蓝湛!”


魏无羡下意识地连忙回头,扬长的马尾还好巧不巧地轻轻拍打在了一旁妙龄少女掩面的蒲扇上。那女子方才便面颊泛红,时不时双眸柔情似地往魏无羡身上投去。受了魏无羡这一冒犯之举,并无愠色,反而羞意为之愈深。


魏无羡为自己的失礼拱手行礼向女子赔礼道歉,随即穿过人群寻找蓝忘机。临安城的才子佳人,性情风雅,来往之人皆爱穿着皎洁纯色印有雅致竹叶花纹,或是绢丝金丝绣花的缎子衣裙。而身穿姑苏蓝氏族服的蓝忘机与魏无羡被放在人堆里,就像是往大米上撒了些雪白糯米粉,毫无差别之分。


“蓝湛!”


“蓝湛!”


魏无羡边拨开人群边喊着蓝忘机,偶尔碰上逆行之人,肩膀撞得生疼,也来不及去顾,他心慌得很,好端端地两个人怎么就走散了,现在的魏无羡,可是一刻都离不开蓝忘机。


就在魏无羡心急地喊第十四声“蓝湛”时,身后一人忽的握上了魏无羡的右手腕,随着一个转身,将魏无羡紧紧地圈在了自己的怀里。


魏无羡能明显地感知到蓝忘机胸口起伏得厉害,半晌了,怀抱着他的臂力却未减去半分,魏无羡 偏过了头,好不容易吸上口气,顺势搂上了蓝忘机的后肩问道:“蓝湛,你刚刚去哪了?”


蓝忘机下巴蹭了蹭魏无羡鬓角,声线带颤道:“我一直,在你身后。”


刚刚在戏台处,蓝忘机见魏无羡兴趣盎然地往里挤,便跟了上去,不料被一孩子抱住了腿不放了,那孩子看他长得俊,一口一个“漂亮大哥哥”喊着,娃儿的母亲见状不妙,瞬间就将他从蓝忘机扒了下来。谁知,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等蓝忘机随着魏无羡离去的方向望去时,发现那人已经在自己的视线中消失了。


蓝忘机眸中闪过一丝担忧,便在茫茫人海中寻着魏无羡,好在他眼利,一眼便在不远处寻到了魏无羡的身影,只不过他的爱人却与他背道而驰。


“魏婴!”


二话不说,蓝忘机迈步追了上去,两人的距离逐渐被拉近,可蓝忘机却连魏无羡的背影也捕捉不住。


这种滋味,蓝忘机早些年便体会过了,那时候的魏无羡,是被称为无上邪尊的夷陵老祖,世人皆道夷陵老祖和霁月光风的含光君想来定是见面分外眼红。


殊不知,在魏无羡决定选择一条独木桥走到黑时,蓝忘机也暗自下定了决心要同他一起面对世间的一切,哪怕所有人都厌恶他、痛恨他,与他背道而驰,蓝忘机也一直站在他的身后,只需魏无羡回过头来看一看他。


可魏无羡习惯了往前走到底,却忘了一直有一人在等着他回过头来。


魏无羡埋在蓝忘机的胸口,狠狠地闻着蓝忘机身上那股清幽的檀香味,轻声道:“蓝湛,下次我不乱跑了。”


蓝忘机慢慢松开双臂,抬手捏了捏魏无羡好不容易才被他养出来的脸颊肉,说道:“无事。”


“哎哟!”


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小家伙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被撞疼的脑门,刚刚和小伙伴你追我赶不瞧着路,等回过神来不及反应,“咚”地一声撞上了蓝忘机的膝盖。小家伙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晃悠悠地站起了身,却在发现手上拿着的竹编蝴蝶被踩坏时,小眉头一皱,心疼地嚎啕大哭起来。


见这小团子抽抽搭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委屈得不行,魏无羡两指扯了扯蓝忘机衣袖,打趣道:“蓝湛!你怎么把他弄哭了?”


蓝忘机抿了抿嘴回道:“我没有。”


魏无羡捂嘴偷笑会,蹲下身子牵过小家伙,食指尖戳了戳他肉嘟嘟的小脸蛋道:“蝴蝶坏了,这个漂亮哥哥赔你一个好吗?”


说罢,魏无羡还指了指蓝忘机。


小家伙捧着折翼的蝴蝶,抹了抹眼泪道:“可是,阿娘说不能要…………大哥哥!”


这话还没说完呢,魏无羡就一手拉着一个来到卖竹编蝴蝶的小摊前,挑了个一模一样的竹编蝴蝶递于小团子的面前:“给你,拿着吧。”


小家伙满眼的欣喜盖不住,怯生生地从魏无羡手中接过小玩意,笑得连牙龈都露了出来道:“谢谢大哥哥!”


望着小娃娃逐渐跑远的背影,魏无羡忽的想起了当年的小温苑,那时候的阿苑,也是这般年纪,坐在他与蓝忘机身旁,小手玩弄着两只蝴蝶,嘴里还说着什么“我喜欢你,我也喜欢你。”


蓝忘机知魏无羡在回想着什么,虚虚地搂上了他,温声道:“你若喜欢,便买几个回去。”


魏无羡笑吟吟地眨巴了几下眼睛,挑选了几只手艺上好的竹编蝴蝶,三只放于手心,另一只递给了蓝忘机,满脸小心思地说道:“蓝湛,这只给你,这些嘛,回去给思追景仪玩玩,顺带着再逗逗思追。”


眼前之人调皮捣蛋的性子还是与从前一样,蓝忘机年少时只觉得他轻狂胡闹,现在却觉得魏无羡不免有些可爱,略一颔首,清冷低沉的声线带上了一丝温和道:“好。”





夜色渐沉,蓝忘机与魏无羡二人并肩行于断桥堤岸旁,庙会的喧闹声逐渐远去,只有静静归去的乡客和偶尔听到的窃窃私语的声音。


悠悠笛声在波光粼粼的西湖上方缓缓扬起,时而婉转缥缈,不绝如缕,宛若天籁之音。时而音韵悠游柔转,悦耳动听,宛若朱雀般轻鸣。


魏无羡咽了咽唾沫,指尖熟练地转动着陈情,对着蓝忘机满脸期待地问道:“蓝湛,这曲子如何?”


蓝忘机微微收回投在魏无羡身上炙热的眼神,点了点头道:“甚好,何名?”


要说何名,魏无羡也不知道,这曲子完全是白日听着戏曲班子吹拉弹唱,领略一番,又私自改编了些。


魏无羡沉思了一会,望向蓝忘机那张近在咫尺犹如清新俊逸上仙的面容,这撩拨的小心思又似温泉水般涓涓流出,他摆了摆手,示意蓝忘机往他靠近,仿佛又在说,这是仅属于你我二人之间的秘密。


蓝忘机:“说来听听。”


魏无羡:“莫失莫忘。”


言简意赅,相爱的两个人,不可失去或是忘记彼此。魏无羡一脸的笑意自然是让蓝忘机进一步听出其中的用意。


蓝忘机点了点头道:“甚好。”


魏无羡喜笑颜开,牵上了蓝忘机的手道:“承蒙含光君夸赞,只不过嘛,这自然比不上含光君取的《忘羡》了。”


蓝忘机盯着他不语,紧接着四目相对在一瞬间变成了四唇瓣狂热相吻,缠绵缱绻,二人靠得极近,温热的吐气交织在一起,睫羽时不时地撞蹭上。


良久后,蓝忘机搂紧腰的手依依不舍的放开道:“魏婴,生辰快乐。”


魏无羡咧嘴一笑,额间撒娇般地在蓝忘机肩头轻轻撞了两下:“多谢夫君!”


本以为面临的又是蓝忘机的“不知羞”,“胡闹”诸类等等,魏无羡连下一刻该如何应付蓝忘机的话都想好了,没想到蓝忘机竟伸手捏了捏他脸蛋,嘴角微微勾起道:“小蓝夫人,客气了。”


“唔!”魏无羡被这话噎得差点平白无故地空呛到,心道蓝湛还真是老爱这样猝不及防地撩他一把。


蓝忘机带有薄茧的指腹揉了揉魏无羡的眉梢:“走吧,回家了。”


魏无羡眉心一跃:“蓝湛,等等,等等!”


蓝忘机不明所以,只见魏无羡解开腰间的乾坤袋,从里面摸索好一会才寻出那两只竹编蝴蝶来,魏无羡笑着抬眸对蓝忘机示意了个眼神,指尖有条不紊地在竹编蝴蝶上施下了一个咒术。


在魏无羡手掌心上的竹编蝴蝶,倏的晃动了两下翅膀,薄翼上略有些透明,宛如纯白的薄纱,翅膀上纤细精巧的细花纹交错着,泛着黛蓝色的冷光。


一双蝴蝶扑腾着翅膀,竟跃跃欲试地往魏无羡脸上扑去,蓝忘机见状眼疾手快地拦下了蝴蝶,这小家伙竟不满地在蓝忘机虚拢着的手心中不停地飞舞埋怨着。


魏无羡凑近一看道:“蓝湛,你捉它干什么。”


蓝忘机抿了抿唇线:“怕它,伤着你。”


这话听得魏无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时候在蓝忘机眼里,自己成了东碰一下不得,西撞一下不得的瓷娃娃了?


魏无羡揉了揉耳朵道:“蓝湛,我可是夷陵老祖啊,谁见了我不吓得屁滚尿流的,何况还是一只小小的蝴蝶。”


蓝忘机不语,只是将他手中的蝴蝶放了开,望着在夜空中轻盈回旋的蝴蝶,浅眸一顿,音色略颤道:“护着你,我已经习惯了。


短短的一句话,让魏无羡心中的小鹿扑通扑通地立马狂跳了起来,他的蓝湛,永远那么好,总是在自己不经意的时候,保护着他,挂念着他。


魏无羡紧紧地握上了蓝忘机的手心,指着往不远处飞去的一双蝴蝶道:“蓝湛,快点!不然它们就要将咱们甩下了。”


“好。”






爱这个词,有限的像一根蜡烛,太强烈的火焰会让它很快燃尽;却又无限的如同破茧而出的蝴蝶,一生缕缕行行,莫失莫忘。


年少的蓝忘机,心中笃定谁对谁错,岁月自有定论。


可他错了,魏无羡还是走了,他心爱之人,死在了仙门百家口中的替天行道,死在了那冷得刺骨的乱葬岗。


他看清了自己的心,却没能够护住他,更无法斩断过去。他用尽最后一丝余力留下了温苑,那些在过去一点一点涓流汇聚起来的爱与遗憾,让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或许这就是惩罚吧。


他只能笨拙地,作茧自缚一样地裹挟着自己,沉沦在这场没有终点,永不能解脱的爱里。


好在,魏无羡回来了。


更幸运的是,时光缓缓流去,经年之后,蓝忘机再也不似当年般,只能在人群中偷偷望魏无羡一眼。他年少时心心念念的少年郎,终是如愿以偿地成为了他的枕边人。


有他在,你不再是孤身一人。所以往后余生,他更是要拼尽全力护好你,哪怕是一只蝴蝶,一片落叶,也不能扰醒了熟睡的你。


就让他这样一直护着你吧,从须臾到不朽,从一叶到知秋。


夷陵老祖,生辰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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